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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徐风五十多岁了，脸还是如此的红润，他性格温柔，待人和善。前些日子与妻子离婚了，这事在偏僻的东乡闹得沸沸扬扬…… 这天晚上，一个人在操场散步，望着夜空的星星，想着前些日子与倩情、小芬、老同学接触的一幕幕情景，他捺住浮想联翩的思绪开始盘算自己的婚姻…… 回到宿舍，他又去打开电脑，眼睛审视“红娘网”上的美女照片以及她们的征婚介绍，想真正找一个知已度日。他挑选了3个周边县市年龄等各方面条件都相当的网友作为追求对象加入好友，并分别打开界面都发去一朵鲜花图标，只听到“唧……唧……唧……”几声响，他急忙又点开QQ界面。 “徐风哥，你在呀。” “我在呀妹妹，送了一朵鲜花给你。” “真的?我怎么没有收到啦?” “没有收到不要紧，我来了送给你一朵真的玫瑰花。” “你说话要算数话，你不来我来了你也要送给我哈。” “肯定没有问题妹妹，你能不能把你家的具体情况告诉大哥呀。” “我家的情况?” “是呀，我们要相互了解了才好谈吗。” “谈什么呀。” “谈恋爱呀小芳妹妹。” “哈哈，徐风哥，你是在和谁在聊呀?我不是小芳。” “你扯什么?不是小芳，我都看了你的征婚简介，难道你的征婚简介是假的吗?” “假的，假的你注得了册吗?你看了我的简介怎么样?” “很满意，所以我才先送了一朵鲜花给妹妹，你把你家的具体情况告诉我呀” “你都到我家来过了，你还不知道吗?你竟究是在和谁聊天啊?” 此时，徐风有些惘然，眼睛睁得圆圆的仔细查看QQ的界面的网名，才知道确实不是小芳。他恍然大悟自己张冠李戴的和小芬聊了半天，他心里感到惊慌，责怪自己不细心怎么这样大意，估计自已肯定已经得罪小芬了。她站了起来，发现手有脚发软，前些天才到小芬家去，别人家都这样对待，他心想怎么向小芬交代。 “徐风哥怎么样啦，前几天都在叫我来，现在就不欢迎啦。” “哪里不欢迎呀?我还巴不得你来呢。” “那你刚才和那个姑娘在聊?那么多情。” “我……我……在和你聊呀!” “和我在聊，你明明是在和别人聊，还说是在和我聊，你把我当傻子呀。” “对不起小芬，我向你道歉。” …… 自从徐风到小芬家后，徐风给小芬一家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他走后，小芬倍加思念徐风。今晚上网聊天正准备和徐风商量来徐风家看看，没想道他居然是和别的女人在聊，真是骑马没遇到亲家，反而骑牛遇到了亲家。人生命运就是这样，相中的人都是些不诚实的伪君子，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她想到如果和徐风结了婚，他肯定也是花花公子，谁见谁爱，家庭关系肯定不会好，她倒反觉得徐风在欺负她的感情，肯定靠不住，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两断，小芬暗暗地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徐风几次给小芬发信息都没有回应，他知道小芬肯定是生气了，可没有电话、无法给小芬解释和道歉，他心里十分着急，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小芬和他聊了这么长的时间，从他的为人，他的直爽，他的人品和对家庭的责任，在徐风的心里十分敬佩，他想到刚刚与妻子离婚，自已与小芬又挺有缘，本来想好好和小芬聊聊，看小芬愿意过来不?可万没想到这老天爷偏要故意折腾他，捉弄他…… 徐风敲着电脑的键盘，又给小芬发了几条道歉的信息，同样没有回应，他懊恼，忏悔，内心十分失望…… “居居居……”电脑QQ的界面传来信息的声音，徐风忙急点开，一看是小芳发来的信息。 “你好!徐风。” “你好!小芳，在忙啥呀?” “刚才发现你送我“一朵鲜花”，忙去看你的简介没有给你及时回信息，久等了，对不起。” “小芳，我没有久等，你交朋结友很认真啊。” “是的，交朋结友肯定小心。” “我也是仔细读了你简介，才送给你玫瑰花嘞。” “谢谢你看得上我。” “不用谢，就看我们有没有缘份了。” “徐风你离异多久啦。” “我离婚时间不长，可分居的时间一年多了。” “小芳，你离了多长时间了。” “我离婚时间可长了，差不多八年了。” “你怎么没有找一个朋友，是不是为了娃儿，娃儿现在读几年级了。” “刚上大学。徐风，你家几个孩子呀?” “我家两个孩子，参加工作后都结婚了。” “那你一天好安逸呀。” “安逸什么?一个人没有什么意思。” “那你没有找一个吗?” “在找啊，不就今天才找到吗?” “哦……” “你不要误会哈，我找的朋友现在正和我聊天，就是你。” “哈哈，真的就是我，怕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呀，我们是一个地区的，到时候我好调过来呀。” “好哇，看我们有没有缘分嘛?” “缘分肯定是有了，就是看我们怎样去驾驭它，古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 “徐风真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去做，明晚我们聊好吗?” “好了，明晚见。” 小芳下线了，徐风想:难道是哪里得罪她啦，他把刚才的聊天记录翻滚出来仔细的读了一遍。找找原因，看看小芳是真的有事还是自己说话不小心伤了她，他惦量着……一夜没有睡着觉。
二
第二天，徐风为婚姻的事想了一整天，现在工作的地方，虽然是自己的家乡，可离县城太远了。人们的思想还比较落后，离了婚不免有人要说闲话，为了避开，他也不想在这里居住，想离开家乡走远一点，免得听他们的闲言碎语，反正自己也是单身一人没有负担，只要小芳同意，就调到她那边去工作。 小芳在红娘网上发了征婚一个月后，徐风是第一个追求她的男人，她认真地思考着。孩子已经读大学了，现在就是供他上完大学，自己找一个对象，对孩子的学习也没有什么影响，自已不可能一辈子单身，总得找一个男人老了好过日子。前些年朋友们给她介绍对象，都怪自己固执，一次次机会都放过啦。如果再过两年，上了五十后估计就不大好找了，她思忖着确定还是和徐风先谈谈，如果谈成了，等假期儿子放假回来再和儿子商量。 晚上，小芳早早地在电脑登陆QQ等待…… “小芳在吗?” “我在嘞。” “今晚没有事吧?” “没事。” “那好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多聊聊。” “可以呀，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什么情况，是家庭情况吗? “是的。” “我离婚时把老家的房子全部给我妻子了，现在就是我一个人，住在单位的宿舍，有两间住房，其他没有什么。” “那你们的单位离县城有多远。” “有七十多公里。” “到城还是有点远哈。” “不算远，当天进城办了事还可以回来，每天下午都有两趟班车。” “你们是什么原因离婚的呀?” “说来话长，我爱人没有读过书，很多事都无法沟通，没有吵没有闹商商量量的就离啦。” “那你今后的打算是怎样的呢?” “就是找一个合得来的，结婚后相互照应，老来也有个伴说说话，过好晚年就行。” “那你不准备去挨你儿子吗?” “没有必要，他们在外面工作，我宁愿自己住自由多了。” “你打箅一辈子一个人住一家呀?” “哪里，找一个和我住一家，你儿子还在读大学，他同意你嫁吗?” “我还没跟他商量呢，假如我们有缘份的话，结婚后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负责我儿子读书呀。” “肯定愿意呀。那你又是为什么离的婚呢? “我离婚离得早啊，他被县里提拔为局长后，他就和他们单位的一个姑娘裏起怀孕了，我们就离婚了。” “现在的男人啊当不得官，当了官有了权就乱来。” “妹妹，你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见到的这种情况多着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孩子判跟他啦?” “我想到孩子小，怕后娘带不好孩子受气，加上他又把房子全部给我，所以法院把孩子判给我了。” “你孩子学的什么专业呀。” “他读的本科，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 “那读出来了很好找工作啊，我有个同学听说是你们县里书记。” “那好哇，到时候好就请他帮忙。” “肯定没有问题了，你叫娃儿好好的读书吧。” “好的哥哥，他放假回来我一定跟他说。” “嗯，到时只要他还在那里，他一定会帮忙的，那个时候读书我和坐一张桌子。” “那我先感谢你。” “你拿什么感谢我，拿我这个人感谢呀。” “好呀，你说的哈。” “哈哈，是我说的呀。” “到时候我就要你这个人了。” “可以呀，哥哥。” ……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长的时间，徐风心里一直乐呵呵的敲打着键盘，小芳认为自也找到了知音，两人越聊越起劲，晚上三点钟了才休息。
三
清晨，乳白的雾幔罩着宿舍、树木，徐风漫步在操场，树林里的鸟鸣挑逗着他的心扉。他吸着清新的空气愉快地走进办公室，王博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徐风今天神采奕奕的精神不错。” “哪里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呀，你们有气色多了。” “这两天不想聊天啦?” “在聊呀。” “你那个妹儿聊成没有。” “不现实，她也不同意。这两天又聊了一个，估计没有问题吧。” “还是离了婚安逸哈，没有人管，可以随时找妹妹聊天。” “是呀，这事还得感谢你王博士，没有你的指点我也不懂。” “你感谢，你家老婆肯定恨我啊。” “她怎么会恨你呢?” “是我教你上红娘网的。” “哪里会怪你，与你无关，你是多虑了。” “不怪我就好嘞。” “我和你嫂子表面上看可以，其实我们感情并不好，离都离了就不说啦。” …… 王博士对徐风和他妻子离婚这件事心里很愧疚，自己对电脑方面懂的东西比他多，可没有徐风那么胆大，上网聊天居然敢把人带到家里来，把嫂子说得服服贴贴的没有半点吵闹，内心还是十分羡慕。 这天徐风在单位里上班，脸上的气色也比平时好多了，一会儿看看报纸，一会儿在办公室走走，显得十分得意。下班回到家里后，他煮一碗面条当晚餐，又匆忙打开电脑，登陆QQ，点开了小芳的界面。 “在吗?亲爱的芳。” “我在呀，哥哥。” “在忙什么呢?” “没有忙什么，在等你和你聊天呀。” “听说你们那边风景不错，我想过来看看，你欢迎吗?” “真的很不错，我正想请你过来，你看我们想在一起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哈哈，我看是心心相印吧。” “那我哪天过来喽?” “好呀。但你许我的东西你要送给我哈。” “什么东西呀?我都记不起啦。” “我看你是贵人多往事啊，玫瑰花呀。” “好好好，没有问题，我保证。” 徐风马上移动鼠标翻找QQ图标，找到了玫瑰花，点击了一下发到小芳的聊天界面。 “哥哥，我要你亲自送给我，不要这种假的。” “好呀，那天我来啦亲自送一朵给你。” “一朵不行哈，要一束。” “那明天星期六我来好吗?” “好嘞，我一定在家等你，我住在单位的宿舍二楼，你来如果没有拿玫瑰花，来我就不理你哈。” “我就知道你们女人最喜欢男人送玫瑰花。” “那是肯定的呀，送玫瑰花象征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欢的人我就送给她。” “那我是你喜欢的人了。” “是呀，不然哪里会送花给你。” “好吧。那我明天就等着你送玫瑰花了。” “你帮我问问我同学的电话哈。” …… 徐风躺在床上，他想，玫瑰花这段时间哪里有啊，万一到城里去买不到怎么办?那不是丢面子了吗?哦，隔壁老王家花池里种了不少小花小草，每天过他家门前都要把花看上一遍，哪朵花鲜艳他都熟悉，干脆明天早晨早些起床悄悄摘几朵带去有个交代……
四
天还没亮明，徐风就早早起床了，他顺着墙壁悄悄地来到隔壁老王家的花池里，他一边观察着老王家窗户的动静，一边偷摘花朵。回到宿舍一看，采摘来的花有红色的，黄色的，有开得鲜艳的，有含苞欲放的十来朵。 他心里十分高兴，小心翼翼地用报纸包上花骨朵，再用一个塑料袋装上放到旅行包里。他对着镜子梳理打扮了一番，擦亮了皮鞋。天亮后，背着旅行包来到街上，乘上了去城里的早班车，到客车站后他立马又转乘了去边县的班车，下午三点过钟到达，找到了小芳单位的宿舍。 “请问大姐，你们单位的小芳家住那里呀?” “他家住二楼第二间，开着门的。” 徐风顺着大姐手指的方向走上二楼，来到门边打瞪，小芳秀发披肩，小园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红色衣服，黑色紧身裤，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身材苗条，楚楚动人，看上去是一位十分成熟的女人。 “你是小芳吗?在忙什么呀?” “你是……” “我是徐风呀。” “嗯。哥哥，你看我眼水太不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快进屋里坐?” “我特意来看你，不来快点行呀。” “哈哈，你给我带的礼物呢?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的吗?” “哦，我想起了，是送你玫瑰花吧，这段时间玫瑰花都没有开，我到哪里去找呀，真对不起小芳妹妹。” “哈哈，那我就只有不理你了。” “嘿嘿，你不理我，我不是白来了吗。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呀。” 徐风把旅行包放在条机上，右手拉开旅行包的拉链扣，只听“唰”的一声旅行包就敞开了，他慢慢地从旅行包中取出那束采摘的鲜花，取下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鲜花的报纸，一看，花瓣已经掉落在纸里，几朵花凸现出花骨杆，只有两朵快开的鲜花，因长时间长了缺水分花朵都焉了，他急忙又用报纸把花包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脸色十分难看，失魂落魄的样子，显得十分尴尬，小芳急忙问。 “徐风哥，你怎么了?” “我……我……我……没什么。” “刚才是开玩笑，你的脸怎么一下子这样难看了?” “没……没……没有呀。” “我看你打开报纸时，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让你不高兴呀?” “不好意思跟你说得。” “什么不好意思，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芳靠近条机，正准备打开报纸看里面包的究竟是啥东西，徐风急忙用双手罩着，小芳妹妹，你听我解释。 “我是怕到你们这里来买不到花，我就在我家那里特意为你采摘了几朵鲜花来，没想到……花瓣它掉落了。” “你拿出来我看看呀。” 徐风把包花的报纸打开，小芳看见几支花骨杆和两朵焉了的花哭笑不得，脸色也难看起来。 “徐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的，今天早晨才采摘的花，没想到……我一定会给你补上的。” “不用解释了，你认为我真是人老珠黄吗?” “嘿嘿，不是还有两朵花吗?虽然缺水份焉了点，你看它含苞欲放的多艳丽呀。” “你讨厌……你讨厌……” 徐风把那两朵花抽出来递给小芳，她接过花后放到鼻边，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此时，徐风看着小芳的脸舒展着笑靥，心里便踏实了……
五
徐风和小芳在家吃过晚饭后，在边城逛了一圈，他感觉到边县县城不大，但比起自家的大山里还是要好几十倍。心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握好机遇，给小芳留个好印象。 “请你打听我同学的电话你问到了吗?” “我问到了的。” “你们办公室有电话没有呀，小芳。” “有呀。” “那我们到你的办公室去，我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是我小时候的同学，我们都三十多年没见面了，看他卖不卖账哈。” “好吧，我们去办公室。” 沿着东大街，他俩有说有笑来到小芳单位的门前，上了三楼来到办公室，小芳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找出抄下的电话拿给徐风，指着旁边办公桌上的电话说。 “电话在那里，你给他打一个试试。” “好的，我想一下看怎样跟他说。” “有什么好想呢，老同学可以随便说。” “人家毕竟是书记，工作肯定很忙，不能瞎吹。” “那你想好了再说。” 徐风靠近旁边的办公桌，想了好一会儿，他拿起电话筒，颤抖的手慢慢地拔着他的电话，只听“嘀——嘀——嘀——”的声音，好一会才有了回音。 “你是谁呀?有什么事?” “我是徐风，初中的同学，那时我们俩坐一张桌子，想得起不?” “哦。有什么事?你在哪里?” “我在你们县城，没有什么事，过来了想看看你。” “你在哪个位置?我马上叫师傅开车过来接你。” “我们在东大街供电局。” “好，你们在门口等着。” 没有听到通话声音了，他又“喂——喂——”两声，仍然没有声音，徐风感觉同学已经把电话挂了，他才从耳边慢慢的放下电话，他抬头望着小芳慢腾腾的说。 “怎么办?他说叫我们在门口等着，他叫师傅来接我们。” “好呀!说明你们同学还是卖账的。” “我们去不去呀?” “怎么不去呀，这么好的机会，有时你正找他还找不着呢，恭敬不如从命。” “那去了我跟他怎么说我们俩的事呢?”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他们关上办公室门，徐风牵着小芳走下楼梯，在单位大门前的东大街边柳树旁站着，微风轻轻地吹拂着阿娜多姿态垂柳，徐风心情十分高兴。小芳心想:徐风同学是书记，要是和他好上了，他调过来肯定没有问题。 “叭——”他们抬眼一望，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旁边。 “你是徐风吗?” “是的，你是?” “我们书记叫我过来接你，你是他的同学哈。” “对——对——对——。” “上车吧，他在酒店等你。” 徐风拉开后车门，小芳坐了上去，他又拉开车门坐了前座，他人生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小轿车，心里乐呵呵的。 “你和我们书记是同学呀。” “嗯。我和他是初中的同学，三年坐一张桌子，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今天来这顺便看看他。” “他在酒店等，转过弯就到啦。” “嗄——”的一声，小轿车停了下来，师傅对着徐风说，到啦，下车吧，他们跟随着师傅走进酒店大门，来到房间，他一眼就认出了是他的同学，方脸，嘴角边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子。他戴着眼镜，穿着米灰色的西服站起来迎接，他们握手后相互坐下。 “这么多年没有见了，还是没有变。” “怎么会变呢?只是比原来胖了一点。” “我也比那个时候胖多了。” “你叫他们上菜?” 师傅走出房间，徐风虽然是和老同学说话，但感到不自然，有些拘束的样子，小芳主动给大家上茶。 “这位是嫂子啊，这么漂亮，你还挺有福分哈徐风。” “她……她……叫小芳，是你们县里供电单位的职工。” “好呀小芳!你招贤纳人，为我们县引进人才啊!你和徐风是同学吗?” “不是同学，小芳是我上网认识的女朋友。我已经和你原嫂子离婚了。” “那也算是新嫂子啦，祝贺祝贺!” “我们刚认识不久还没结婚，就看缘分如何啦?” “看什么缘分，我看今晚就是缘份，你把她结了不就是嫂子吗。” “好呀，我们结了婚，到时还要请你帮忙调动哈。” “只要我还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 他们一边高兴的摆谈，一边用酒祝贺，徐风几杯酒喝下肚后脸渐渐的涨红了，小芳已推不能再喝酒了，此时酒店的服务员在书记的吩咐下送来了一束鲜花，他站起来从服务员的手中接过鲜花，对着徐风和小芳说。 “这是我特意送给你们的，祝贺你们相亲相爱，心心相印，幸福永久。” 徐风双手接过鲜花抱在怀里，心里十分激动。 “感谢老同学!感谢书记!” 此时此刻，屋里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六
徐风有些醉意了，脸上感觉火辣辣，红着脸，双手抱拳平胸谢了同学，师傅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小芳家宿舍。徐风下了小轿车笑呵呵的抱着鲜花跟着小芳爬上三楼走进屋里，想到白天从家里带来的鲜花送给小芳让自己尴尬。万没有想到今晚老同学这么出牌，确让徐风挽回了白天丢掉的面子。 “小芳这花送给你。” “这是书记送给你的，我不要。” “送给我?是送给我们的。你没听到书记说吗?祝福我们相亲相爱，心心相印，幸福永久吗。” 小芳笑了，双手接过鲜花抱在胸前，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面而来，顺着清香他轻轻地吻鲜花，抬起头甜甜地又笑了，然后走进卧室小心的放在抽桌上又吻了一下鲜花，心里乐滋滋的，她坐在床上喊道:“徐风你进来呀，还在外面干啥?”徐风走进卧室坐在抽桌旁边，他望着小芳靓丽的衣服，披肩的秀发和微笑的脸庞，轻轻地说。 “小芳，这花也算是我的承诺，给你补上了哈。” “不错啊徐风，你同学用心良苦搞得我都无法开腔了。” “不能这样说，他也不知内情才这样做的，是对我们的关心嘛。” “徐风，假如我和你结婚了，你会来我这边来住吗?” “肯定会过来的，你这里大小是县城，条件比我那地方好多了。” 徐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想到床边与小芳坐在一起温馨温馨，可走了一两步又退回来。他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时时在提醒自己，决不轻举妄动鲁莽行事，徐风虽然没有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思，但他的动作看得出来是在等待小芳的表态。小芳望了徐风一眼，取下眼镜低着头假意的看着镜片，她也在控制着自己的情感，毕竟是女人也没好意思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徐风在抽屉上杯子中取出下午送给小芳的两朵含苞欲放的鲜花，放在鼻边闻了闻，又用嘴亲了亲。他又看着抽屉上那束同学送的鲜花，笑嘻嘻地对小芳说。 “小芳，你看这两朵花有了水份就鲜艳多了，喜欢吗?” “喜欢呀?它也算是你对我的爱情表达呀。” “是呀，今天送你的花太有意义了，也算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件大事，我们俩真算有缘份呀。” “是缘分呀，你选的日子好，恰巧你们同学又在，你得好好珍惜今天这个日子。” “肯定要好好珍惜，可我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见过面，同学之间的情谊还在。” “徐风，说真的，从我们聊天认识到现在，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三心二意的人，还比较诚实，应该靠得住。” “我是老实人，肯定靠得住啊。” “你老实……我不相信。” “肯定老实呀，你看我这人说话直马马的，一是一，二是二，不拐弯抹角，说不成好听的漂亮话。” “人本来就应该这样才好，只说漂亮话哄我们女人又有何用。徐风你离婚了你妻子还找你的麻烦吗?” “她有什么麻烦找的，我每月给他生活费，离婚后我听说她都到外面去了。” “她在外面去干什么呢?” “说是去广东打工了。” “哦。你找一个女人她干涉吗?” “离都离婚了，她怎么会干涉呢?” “你一定要考虑好哈，世间没有后悔药卖的哟。” “什么考虑好，我还不大明白。” “我和你的事呀。” “哦，这个我一定听你的，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考虑清楚了。” “一定听我的，这话是你说的哈。” “是呀，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 徐风拿着两朵花走到床边，眼睛盯着小芳看她有何反应?小芳也看出徐风的心思，她一声不哼，镇定了一下，低着头用手抿看嘴甜甜的嗤笑，徐风吻着含苞欲放的花朵痴呆呆地站着……
七
夜渐渐的深了，街上的路灯稀疏了，窗外虫鸣声已消失了……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小芳抬头一看徐风还呆头呆脑傻乎乎的站着，又低着头悄悄的笑，徐风见小芳没有说话，又向前移了半步躬身把花靠近小芳说。 “小芳，这花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你闻闻，真香啊!” 小芳抬起头看了看徐风一眼，双手接过花放在鼻边闻着，一股馨香的味道象雪花膏渗进她的心扉，她闻了很久很久才放在枕头上，转个头去一看徐风还站着，小芳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叫他坐下，徐风感到一股暖流直涌向心头。徐风顺了小芳，与小芳隔了一点距离并排坐在床上，两只手很不自然地放在双膝上。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惦量着小芳，脚尖在地板上用力踮着，屁股在床上向小芳慢慢地靠拢，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右手慢慢移向小芳膝盖，小芳有了感觉，咳嗽了一声，徐风吓了一跳，立马缩回了手，心怦怦跳动象擂鼓一样，好一会儿才平静。好长时间他俩都沉默寡言地坐着，徐风又将手慢慢地移到小芳膝盖，此时小芳已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从床边站了起来说要去倒水喝，徐风慌了，弹簧似的站起来，握着小芳的手叫她坐下。 “小芳，倒水这种活儿你叫我就行。” “你不晓得温瓶和杯子在哪里?” “我去看看不就熟悉了吗?” “好嘛，看你去找得到不。” 徐风走出卧室，拉开了电灯，眼睛到处寻找温瓶和杯子。小芳心想:徐风真是一位体贴的好男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嫁给他肯定会幸福一辈子。 “来，小芳。水有点烫哈，喝慢点。” “你还是找到啦，谢谢。” “这么远我都来找到你啦，在家里找个温瓶还找不到吗?” “徐风你坐呀。” “我暂时不坐，等你把水喝了，我把杯子放了再坐。” “那我喝一晚上的水，你就站一晚上吗?” “那一小点水，你喝得到一晚上吗?” “你看着我喝，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芳“噗噗噗”笑，手中的杯子摇晃着。过了一会，小芳撸起樱桃似的小嘴吹着杯子里的水，热腾腾的氤氲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上升，小芳喝了一口，感觉额上有些发烫。心想:离婚这几年还没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体贴她，关心她，应该是婚姻缘份到了吧，心里乐滋滋的。 “你还站着干什么，坐呀。我喝完了自己搁吧。” “站着看你喝水是一道风景，一种享受。” “只要你愿意，那你就天天在我身边站着看吧。” “你喝水的姿势太优美啦，我肯定愿意在你身边天天看呀。” “坐下吧，你让我慢慢喝。” 徐风向前一步转过身坐在床上，低头斜眼看着放在膝间的两手，好像在思考什么。小芳似乎看出了徐风的心思，柔声细气的说。 “徐风，你在想什么呀?” “我……我……我在想你呀。” “想我，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 “小芳，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结婚，我还要考虑考虑。” “有什么考虑的，我会珍惜你的，保证让你一辈子幸福。” “真的吗?” “怎么不是真的，莫非你还不相信我?” 徐风抬起头看着小芳秀美的姿色，心被打动了，伸出手刚摸到小芳的手，小芳就像触了电一样被吓得惊慌失措，杯中的水荡出打湿了徐风的裤子，徐风也像触电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提起裤子抖，小芳站起来向徐风笑嘻嘻的道歉。 “对不起徐风，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不怪你小芳，都怪我一时冲动才……” “我去拿毛巾来帮你擦擦。” “打湿这点不碍事，等一下就干了。” 小芳从厨房里拿着毛巾走到徐风身边，躬身正准备给他擦裤子上的水分，徐风急忙双手扶起小芳，右手轻轻地把小芳披肩的秀发撩在肩后，望着她苗条的身材，动人的圆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紧紧地抱住了小芳…… 八
夜深了，屋里的灯光还亮着，一丝丝凉风拂动着窗帘，徐风在屋里踱来踱去，犹豫不决。小芳用手梳理着披肩的秀发，悄悄地斜着眼睛看徐风踱步的姿态，心里暗自好笑，她猜想着徐风的心思。 “小芳，说真的我三十年前的同学都祝福我们，你看我这个人怎样，你还有什么想法把它讲出来。” “我想我们这件事比较突然，你还是等我考虑几天吧，再说这事还得和我儿子商量商量。” “可以的，你考虑考虑好，毕竟是终生大事，当然是应该和孩子商量的。” “说实在话，你这个人我还是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只要不恨我就行啦。” “怎么会恨呢?爱情毕竟是两厢情愿吧?” “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来了就不想走了啊。” “是吗?你后天不上班吗?” “要上，我是看你留我不。” “你这个讨厌鬼，我才不留你呢?” “不留我算了，明天打马回城。” “那你今天晚上就走吧。” 徐风见小芳有些生气，急忙走过去扶小芳到床边坐下，一边安慰小芳，一边思考着老同学今天吃饭说的话，“干脆今晚把她结了不就是嫂子了吗?”很有道理，何况自己起心动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相亲。想着想着，徐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又将小芳搂在怀里，小芳像一只温顺的羊羔紧贴在徐风的胸间，徐风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小芳的背，小芳仰头望着徐风甜甜地说。 “徐风哥你明天真的要走啊。” “看噻?你留我，我就不走了。" “明天我们去湖心公园逛逛。” “那里好玩不?有些什么呀?” “那里有山有水有船，风景好迷人。” “有你迷人没有?” “讨厌鬼，看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我还不是想你做我的妻子吗?” “你可不要想疯了哈，想疯了没有药治疗的哈。” “怎么没有药治呢?你就是最好的相思药呀。” “我是最好的相思药。” “你说些正经的行不行?” “我哪句话不是正经的呀小芳。” “就这样定啦，明天早上我们去逛湖兴公园。” “好吧，你明天带我去不要把我丢了哈。” …… 他们谈得十分开心，小芳拉开徐风的手端坐在床边，双手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起身走到窗边，那抽屉上香味溢满的鲜花又挑逗着小芳的遐想，徐风送花的一幕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鲜花就是他们的定情之物。她摇了摇头捺住自己的思绪，撩开窗帘，推开窗户，她望着天空遥远的星星和朦胧的月光，感觉已经很晚了。回过头来又看一眼坐在床边低着头的徐风说。 “好多时间了。” 徐风慢慢地捞开左手上的衣袖，只听见那块闪着金光的“双狮”表“嗒……嗒……嗒”地响着。他仔细看了一下说。 “才三点半钟。” 小芳从衣柜里取出被子和床单，走到隔壁的屋子里去铺床。徐风从床边站起来，四周看了一下跟着小芳到隔壁的屋子。 “小芳，还铺床干什么?” “你不睡觉呀?这么晚了。” “何必麻烦再去铺床，我们……” “你倒是想呀。” …… 徐风的脸一下子像纸一样红，感觉烫乎乎的，本来这话他也鼓起了百个胆的勇气才说出口，没想到被小芳拒绝了，他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小芳一边铺床，一边看着徐风说。 “今天晚上你就睡这里吧。” “我……我……可以。” “去洗脸吧。” “嗯。” 徐风和小芳来到厨房，他俩洗完脸后，小芳回到卧室，徐风站在门旁犹豫了一会，转身走进隔壁的屋里正准备关灯休息，这时小芳推开门叫了一声徐风哥，你早点休息哈…… 九
天刚亮，隔壁校园的喇叭吵醒了徐风，他看了一下手表才六点半钟，小芳已早起床煮好了早餐，推开门叫徐风起床，他疲惫的眼睛刚又合上。过了好一会儿，小芳还不见徐风来吃早餐，又走进屋里，见徐风睡得正香，她轻轻地走到床边，用手摸了一下徐风的脸。他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突然起身，揉了一下眼睛，回过神一看是小芳站在床边，他伸手去拉了一下她，笑嘻嘻的说。 “坐呀，小芳。” “起床了，早餐都凉了，吃了早餐我们好去湖心公园。” “好嘞。” 他俩吃过早餐后，走下宿舍楼，有说有笑沿着县城南街的人行道径直来到了湖心旁，小芳指着岸旁的桥说，前面是湖心桥，过了桥就是湖心公园。徐风跟着小芳上了桥，看着这桥上的风情建筑，一个个陌生面孔擦肩而过，心想:要是有一个相机多好呀，不但可以把这里的风情摄下来，而且还可以把未来妻子的倩影留下……于是他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相接组，构成了一个长方形模样的相机放在额前，眼睛穿过长方形对准前面的小芳的倩影喊道。 “小芳，我跟你拍两张相。” 小芳回个头一看，徐风正蹬着马步，把食指与拇指合成的方框放在眼睛前当做相机，她靠着桥上的木柱，用手托住脸嫣然一笑。 “就这样，不要动，不要动。” “咔嚓!咔嚓!” “给你照好了。” 徐风从额端把手放下，收回马步，小芳跑了过去看照相，只见他两手空着，知道他根本没有相机，便有意地问道。 “你帮我照的相呢?” “我已经收藏好了，放在我的大脑里啦。” “你真会拿我开心。” “出来就是让你开心嘛。” “你这个讨厌鬼。” 小芳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徐风的肩背，嘴里不停地唠叨。 “讨厌，讨厌，讨厌……” 这时桥上过往七八个人立马聚了过来，徐风被吓得脸突然红了起来，心像在打鼓，急忙对她说道:“小芳，你看这些人过来啦。”小芳停止了拍打，转过头一看，好几个人围过来看热闹。他急忙牵着徐风的手低头往前走，那七八个人叽哩咕噜唠叨着，妈的，是两个谈爱情的，我们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他俩牵着手走下湖心桥，穿过长廊来到湖心公园的悦心亭，清澈明亮的湖水波光粼粼，湖面上几只白鹤扇动的翅膀挑逗着他俩的目光，小芳指着湖面游过来的水鸟说。 “徐风，你看湖面游弋的是什么水鸟呀?” “那是鸳鸯，鸳鸯是恩恩爱爱形影不离的水鸟，就像我们俩现在一样。” “你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我说一点没有假，鸳鸯鸟本来就是这样呀，别家诗人把它比喻思爱夫妻。” “你看，好漂亮呀!” “再漂亮都没有我们两个漂亮，你不信看水里。” 小芳把目光移到眼前的水面，他俩的身影随轻荡的湖水中跃动，时长时短，明亮闪烁，小芳用手抿着嘴“嘻嘻嘻”地笑了好一会儿说。 “徐风，看你那个样子呀。” “我这样子怎么样啊，难道还不帅吗?” “帅，愁眉苦脸的难看死了。” “你看，西装革履的，还要啷个帅，像我这样的男人你打起灯笼都难找。” “你就是爱瞎吹。” “回去我拿相片给你看，一大堆比你帅的我都没看上。” 徐风听到小芳说一大堆帅的，再也没有回答了，低头看着水里，心里开始生疑小芳肯定也谈了很多朋友……
十
徐风坐在亭椅上吸着香烟，望着湖面耀眼的阳光，湖水里高远的蓝天和几朵飘逸的白云，心已被这美丽的景色拴住。小芳蹲在湖边用手嬉戏湖水，那湖对岸红色帐蓬边热闹的氛围吸引了她的眼睛，他俩沿着湖岸小径走了过去，清澈的湖水轻荡着皮船，欢笑声、尖叫声……洒落在湖面，小芳心痒痒的，很想去坐一下皮船游上一圈，她看着徐风说。 “走，我们下去坐皮船游一圈吧。” “你去坐，我怕翻，我在上面看着你。” “那么多人都在坐，大男子汉有什么怕的?” “好嘛，我去试试。” 小芳去要了一只皮船拉了过来，她右脚刚一踏上去，皮船猛向前滑动，她一个仰面朝天倒在中水，这时徐风慌了，跳下水双手抱起小芳走上湖岸，她大声哭着，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头发、衣裤上的水直往下流，徐风的半截裤子也湿了，流着水，红帐篷旁边的人走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的有说好的，有说劣的，有嘲笑的……他俩没有吭声，徐风用手拧着小芳身上穿着的衣裤，水哗哗的流下，小芳心里感到十分尴尬，轻声地对徐风说。 “徐风我们回家去把衣服换了吧，你看这样子丢死人了。” “离家太远了，我们到树林里去烧火烤干还要好些，免得在大街上走，看的人多不好意思。” “那好呀!我们到那边林子去。” 徐风牵着小芳湿漉漉的手，内心暗暗高兴，心情十分喜悦，走进湖旁的小树林，他感觉细嫩的手传着一股暖流涌往心头，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舍不得放下紧紧牵着的手，看着小芳嘴唇发青，打着寒噤，他安顿好小芳在石头上坐好，自己很快找了些柴草放在空地上，拿出打火机点燃柴草，两人蹲在火旁边烤着。小芳衣裤上散发出缕缕热气，像山谷中升腾的雾岚。小芳叽里咕噜怪徐风不听话才不小心掉到了水里，好丢面子呀。 “这个什么时候才能烤干呀。” “要不你把外衣脱下来，我牵着烤要干得快些。” “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丢死人了。” “不要紧，就这样很快也会烤干的，你看热气都蒸发出来。” “今天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了。” “怎么这样说呀，这是老天爷有意安排了，不就是有惊无险吗?要不然我们哪有机会来这树林里约会呢?” “好了，今天也算跟你记头功，英雄救美。” “应该的，应该的。” “徐风哥，说真的我今天还是非常感谢你，要不然早被淹死了。” “不能这么说，你淹死了我怎么办?” “你打光棍呀?” “怕要不得呀，还是有个老婆好。” “老婆，你断定我会嫁跟你吗?” “怎么不会，单凭今天救你我都是你的大恩人。” “你救了我，我就得嫁给你呀!” …… 小芳嘻嘻嘻笑着，徐风用手梳理她的披肩秀发，燃烧的火焰发出“噗噗”的声响，此时柴火中“蹦”的一声，火花溅射，小芳又吓得仰倒在地，徐风慌忙将小芳扶起，急忙给他拍身上的火花，小芳不停地拍打着徐风。 “都怪你，这下安逸了，衣服已烧起洞洞了。” “只要没有烧到身上就好了，衣服烧起洞洞了可以买嘛。” “你得赔我件新衣服。” “这个没有问题，结婚时给你买几件都行。” “不结婚你就不买了，我要你今天帮我买。” “好好好!等一下回去了我帮你买一件。” 小芳咳嗽了两声，放下了拍打的手，低着头擦眼泪。徐风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他又摸了摸小芳身上的衣裤差不多都干了，笑嘻嘻地对小芳说。 “走，我们回家吧，我看你咳嗽，肯定感冒了。” “嗯。” 徐风在旁边取了一把树技，“噗噗噗”地扑打着火焰，又用双脚去踩冒着烟的残火，估计火不会再燃了，便牵着小芳渐渐消失在夕阳中…… 十一
傍晚时分，小芳回到家中，换上了粉红色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微微一笑显得更漂亮可爱。她坐在沙发上，回忆今天发生的一桩桩事情，那一幕幕有惊无险的情景，心想还是有一个男人在身边安全多了，此时她对徐风的机灵、勇敢更加佩服，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靥，恨不得马上一把抱着徐风…… 徐风从街上给小芳买了一些预防感冒的药回来，看着小芳在沙发上温柔可爱的模样，打心底想去和他温馨一下，可想到她今天受了惊吓，就放弃了念头，只是倒了一杯水端着走到小芳面前。 “小芳，你比今天穿的漂亮多了，快把药吃了，免得感冒了没人照顾。” 小芳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杯子和药，望了一眼徐风，服下了感冒药。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身紧紧地抱着徐风…… “徐风哥……” “怎么了妹妹，我看你有点发冷，是不是感冒了。” “我不冷，我喜欢你。” 徐风摸了摸小芳的额头有些发烫，心想，肯定是今天掉下水里打湿着凉感冒发烧了。 “妹妹我看你额头有些烫，我们还是去诊所去看看吧。” “我不去，刚刚吃了药的。” “不去，严重了怎么办?” “吃了药会好的。” “不行，必须去看看，到时我走了没有人照顾。” 小芳慢慢的松开了手，呆呆地望了望徐风。他俩走下楼梯，沿着东街来到了张医生诊所，医生给她量了体温39度，又给她打了一支退烧针，配了一包药说，应该没有问题很快就会好的。徐风主动付了钱。他俩走出诊所，夜幕已经降临，在昏黄的路灯下，他们有说有笑，亲亲热热地走着……很晚了才走到家里。小芳又服了药，徐风就叫小芳到床上去休息，小芳上了床，徐风给她盖上被子，用手把被子的周围扎得紧紧的。然后在屋里踱来踱去，小芳看着徐风说。 “徐风哥，你的鞋子干没有?” “基本上干了呢。” “你拿我的拖鞋穿吧，湿的穿着要感冒。” “不会的，我身体壮实得很。” “那你到床边来坐吧，走来走去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呀?” “我怕你发烧退不下来。” 小芳在被窝里嗤嗤的笑着，徐风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手摸着小芳的额头，感觉湿湿的，心里高兴地说。 “小芳你在出汗了，等汗出完就好了。” “徐风哥，我好热呀。” “再热也不能揭开被子，揭开被子倒汗就麻烦了。” “那你去跟我把毛巾拿来撒，我把汗水擦一下。” “你不要着急，等汗出齐了我再跟你拿毛巾来檫，湿毛巾是冰的，要用干毛巾擦才行。” “嗨哟，我真的热得很，你看好多汗哟。” “不要动，我去找毛巾来。” 徐风慢拖拖地去厨房找了一张干毛巾，来到床边躬身在小芳额前轻经地擦着，左手放在她的头下，用力推小芳坐在床上，你看衣服都湿透了，他正准备撩起衣服给她擦背，小芳用手拐了一下说。 “你到外面去，我自己擦。” “你擦不到呀。” “不，你出去。” 徐风把毛巾送给那小芳，勉强走出了卧室，他站在厨房的窗前，推开窗户，望着满天的星星，回想起小芳今天在桥头说的话，“一大堆帅哥的相片她都没有看上”，现在看来小芳不是那样的人。 “徐风哥，进来撒。” “好的。” 徐风关上了窗户，走进卧室，明亮的灯光下，小芳穿一件暗红色旗袍站在那里，披肩的秀发油光可鉴，貌似仙女，徐风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看了好一阵子。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走向小芳…… 十二
第二天早晨，徐风走后，小芳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这两天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她觉得徐风这人诚实可靠、会关心体贴人，假如他同意调过来工作的话，她愿意与他结婚，以后一家人肯定幸福，她看着桌上的鲜花，回想起徐风送花的狼狈情景和张书记送花时的祝福，甜甜地笑。 徐风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琢磨着这次去边县相亲的快乐，特别是湖边英雄救美的那一幕让他难以忘怀。这次相亲时间虽然很短，感觉自已给小芳留下众多深刻的印象，估计自已在她心里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位置，他相信这一次的小芳肯定是会信任他的，更何况给她说了自已也决定离开家乡调到她那边去工作。加上又有老同学的帮忙，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晚上徐风打开电脑，登陆了QQ，找到小芳的头像点开界面，小芳早已上网了，并且给徐风发来了几条信息。 “你在我这里我有一种安全感，你到家了吧。” “你好!妹儿，我今天中午就到家了的。” “徐风哥，我真的好想你呀!” “妹妹，我也舍不得你呀，干脆我们看个日子把婚结了算了。” “我想我们还是把结婚证先领了才结婚。” “好哇!你来我这里的时候把证明出起来，我们一同民政去办理，我有熟人。” “可以，下个星期我就请假过来。” “你把结婚证明先出好。” “好嘞徐风哥，你也要把证明先出好哈。” “妹妹要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一同带上哈。” “好的。” “你要把我们结婚的事跟你家孩子们说好哈。” “妹妹，这个没得问题的，他们是同意我找一个的，你放心吧，只是你要给你的儿子说一声。” “我的婚姻他不管，他只希望我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就行。” “妹妹，我回来了你一个人要注意身体哈，记得今天服药没有?” “感冒好完了的，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 “徐风哥，你一定要考虑好哦，结婚后要到我这边来住哈。” “这个是肯定的，我本来就想好了离开家乡到远点的地方工作，你用不着担心，结婚后就住你的房子哈，我没有钱再买房子了。” “你看到的住房这么宽，住你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以后孩子读书毕业了，他们结婚后大概不够住。” “那还早嘛，到时再说。” “好呀，到时听你安排。” “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嗯。” 小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着觉，她离婚十多年了，别人都认为她再也不会找男人结婚了，可现在突然要结婚，晚上一二点钟了还在考虑明天怎么向领导说出结婚证明的事…… 那个晚上，徐风既高兴又苦恼。他万没想到小芳这么快就答应与他结婚，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虽然五十多岁了还有魅力，还能找到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既漂亮又有工作的媳妇，这肯定是积德，老天爷保佑赐给他的婚姻缘份。可他想到自己到老不少的还要离开家乡去当上门女婿，这倒插门的心结在他心里还没有完全解开…… 十三
星期三这天，小芳请了十天的公休假，心里十分喜悦。当天晚上，她收拾了几件漂亮的衣服放入旅行包，然后去打开电脑登陆QQ，她抖动了一下徐风的对话框。 “在没，徐风哥。” “在呀，妹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请了十天公休假，明天就来看你。” “真的呀!” “肯定是真的，难道还不相信吗?” “怎么不相信，这么快，我想不是做梦吧，要不要我进县里来接你?” “不用了，你把到你家那里的班车时间告诉我，我自己来。” “你来到我们县城后就到车站买好车票，一天只有两趟班车，来往的人有点多，怕买不到车票哟。” “好的，你放心吧。” “你直接买到终点站，我来接你。” “嗯。我休息了哈，明天好赶路。” “好的，一路上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嗯……” 灯光下，徐风把家里的卫生进行了彻底清扫，并从美感角度精心摆放好每一件物品。他心想:明天等小芳来了与她商量，虽然他们都是结二婚，起码也得请上几桌热闹热闹，让自己的家人亲戚知道也是正大光明娶进来的，至于以后到小芳那里去工作，那是另外的事，这就不算是当上门女婿了。 第二天清晨，小芳早早地来到客车站买了车票，从早上七点乘车出发，途中转了两个车站，到达终点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徐风是四点钟就到街上等着班车的，“叭--叭叭---”班车到了，徐风看到小芳从班车上走了下来，急忙走上去给小芳打招呼，并从她手里接过大旅行包扛在肩上，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过街道往徐风的宿舍走去…… 小芳紧跟着徐风来到宿舍，徐风放好了旅行包。小芳的眼睛在屋里四下扫了一圈说。 “房屋面积不算大哈，但干净整洁，摆放有致，看来你的欣赏水平不错。” “审美能力我是有的。妹妹，今天赶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快坐吧。”徐风笑嘻嘻地回答。 徐风早把饭菜煮好了放在炉子旁边热着，他揭开饭菜摆在炉子上，两人对坐，很客气的相互夹菜吃饭…… 落日的余辉染红了云彩，小芳偎依窗户望着天边的远山，心早已被那抹晚霞捆绑。徐风站在门旁，眼睛凝视着窗边小芳披肩的倩影，好一阵子才踱过去与小芳镶在窗口，他正准备伸手去拉小芳的手时，小芳咳嗽了一声，徐风又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他侧着脸望了小芳一眼，笑嘻嘻地说。 “妹妹，你感冒了不是?” “没有呀。” “我听到你在咳嗽。” “我看你有点不规矩，假装咳嗽一下看你的反应。” “嘻嘻。我就是喜欢你，才想拉你一下。你看这晚霞多美呀，我们出去走走噻。” “好呀。” 他俩走出宿舍，沿着山间的小路穿过林子来到小溪旁，在一块光亮的石板上坐下，暮色渐渐降临，小芳对徐风说。 “我这次来是和你谈结婚的事，如果你愿意没有想法我们就结婚，这事你得认真的考虑考虑，结婚后必须调我们那边工作。” 徐风瞥了小芳一眼，沉默了一下说。 “小芳我是这样打算的，过两天我们去把结婚手续办了，买点菜还是办上几桌，请我的寨邻及亲戚们来热闹热闹，表示我们也正大光明的结婚了，然后找我的同学帮忙调过去，你看怎样?” “你的意思是要做酒呀?” “是呀，准备办几桌，不妥吗?” “那你又要我当一次新娘吗?” “肯定是呀。” “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结婚毕竟是我们俩的人生大事呀。” “那你给我准备了些什么呀?徐风哥。” “没有准备什么?我们俩举行个简单的仪式就行了。” “那好吧，我听你安排。” …… 朦胧的月光下，小芳甜甜地躺在徐风的怀里，听溪水哗哗地流淌，听虫子清脆悦耳的歌声…… 十四
第二天早上，徐风高兴地来到单位办公室找王领导给他出结婚证明，王领导望了一眼徐风笑嘻嘻地说。 “你真行呀，徐风，离婚没多久又要结婚了。” “走到这步，我是没有办呀。” “办法你有的是，女朋友是哪里的呀?” “她是边县的，在水电部门工作，比我小十来岁，她只有一个儿子还在读大学。” “可以撒，结了婚她调过来吗?” “先结了再说。” “你还是考虑好，招呼受骗哈。” “不怕得，我什么都没有，她能骗我哪样?” “我是提醒你，小心点的好。” “是的，感谢领导关心，到时还请你到我那里去坐坐。” “好吧，证明我给你出，但你要慎重哈。” “好的，哪天请你要到哈。” “看吧，有时间要来的。” 中午下班后回到宿舍，小芳早把饭做好了。徐风觉得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待遇了，心里暖暖的，走到小芳身边趁她不防在脸上亲了一口，吓得小芳蹲了下去，她急忙用手擦了擦脸上被吻的痕迹。徐风不知所措，又急忙给小芳道歉。“对不起小芳，哥哥有些冲动了。” 小芳抿着嘴“嘻嘻嘻——”地笑着。 中午他俩吃完饭，他们来到了街上的照相馆，照相师傅给他俩装饰了一番，“咔嚓”一声，摄了一张半身合影结婚照相。他还要求照相师傅给他冲洗一张大的以便框挂在墙上作为结婚纪念。 下午徐风来到办公室，王博士笑着对徐风说。 “听说你又叫了一个妹儿来，是真的呀?” “是呀，这个不是妹儿哈，你要叫嫂子。” “嫂子?难道你要结婚了?” “是呀，哪天请你们喝喜酒。” “结二婚还喝喜酒，哪里兴这种呀。” “二婚不是结婚呀，为啥不可以喝喜酒呢?又没有明文规定不准结二婚。” 小英站在办公桌旁笑咪咪地接过话说。 “我说你王博士，看到别人要结婚就羡慕了哈。叫你把婚离了你不相信哈噻?” “小英你不要吹了，我才不会离婚呢?还是原配的安逸。你问徐风，他上网聊天还是我教的哈。” “徐风，你应该把媒人拿给王博士当起，好好跟他提一个大公鸡来才行。” “这还差不多，还要砍一只大猪腿谢谢我才行。” “哪里还有那么多规矩呀，我们是自由恋爱，不要媒人的。” “王博士说是他教你上的红娘网，你还说不要媒人，他不算媒人算什么?我跟你说哈徐风，你还要好好的把他记住，不要过河拆桥，找了媳妇忘了丈母娘。” 办公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一阵笑声过后，徐风的脸像红纸一样，但这次他没有发脾气，而是乐呵呵的。小英撸起嘴巴笑嘻嘻地又补了几句。 “徐风你哪天办酒?到时多敬王博士两杯哈。” “过天把嘛，可以，多敬他几杯酒没有问题。” “你说的哈徐风，不要叫嫂子把我搞醉了。” “你倒想嫂子把你搞醉哟王博士。”小明插嘴道。 “嫂子漂亮不嘛，有多大岁数啦?” “四十来岁，人还可以，你哪天上去看看撒。” “四十来岁比我小，不叫嫂子，只能叫妹儿。” “我比你大呀!你得叫她嫂子呀!” “还是叫妹儿好听点。” “王博土叫别家妹儿，是想占便宜哈。” “哪里哪里，小英这样说徐风不找麻烦才怪哈。” “有什么麻烦找的，只要她愿意。” “好吧，我们明天去看看妹儿漂亮不?” “王博士，你又去惹吗?小心羊肉没得吃惹得一身骚哈。” “惹啥，去欣赏哈，给徐风参考参考吧。” “人家徐风说的马上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参考的，我看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好心，徐风明天不要他去看。” …… 整个下午的时光，徐风都十分高兴，办公室的七八个同事也在快活的笑声中度过…… 十五
晚上，徐风找出了一本黄历，自己测算了黄道日子，决定和小芳下周末举行结婚仪式。 星期天一早，徐风带着小芳沿着林中小路往他老家走。一来是出来走走谈谈恋爱，看一看老家的房屋和风景;二来是带她去走访亲戚和寨邻，想显示一下自已的本事，离了婚也能娶到一位如花似玉、朱唇皓齿的老婆。 他们刚走进寨门，王嫂家的大黄狗“旺旺旺”地叫着扑了过来，徐风拣起一块石头吼了一声给狗砸去，狗飞跑着去咬砸打过来的石头，他急忙扶起小芳给她拍身上的泥土。小芳低头哭着，用手揉着眼睛。他安慰小芳问她摔伤没有，两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蹲离他们五六米的房屋山间“嘻嘻嘻”地笑着……王嫂听到狗“旺旺旺”的叫声，急忙走出房屋吵狗，一见是徐风来了，赶忙招呼他们到屋里坐。 “王嫂，大哥在家吗?” “他到土里干活去了。”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小芳，下周我们结婚，你和大哥一起上来耍噻。” “好的，好的。” 小芳擦着眼泪责怪徐风……王嫂打量了一下小芳亲切地说:“妹子，怎么了，身上到处是泥巴，摔伤没有?”小芳抬头一看，是一位六十来岁头上包着白布帕，眉目清秀，胸前挂着蓝色围腰，穿一双黄色解放鞋的农村妇女，细声细气的说:“我没有摔伤。”王嫂咧嘴笑了一下，“快到屋里坐吧。” 徐风告辞了王嫂，扶着小芳沿着王嫂家山间的小路，穿过一片青扛树林，来到了徐风家老屋。房屋是木质的大瓦房，屋后是松林密布的大山，房屋边种植不少的柑橘，环境十分优雅，小芳叹息道:这青山绿水要是离县城近点就好了。”徐风刚把门锁打开，他弟徐军扛着锄头来到院坝边，徐风给弟介绍了小芳是他嫂子，徐军同他嫂子打完招呼，两哥弟在屋里唏嘘了一下，出来叫嫂子到屋里去了，徐风吩咐徐军，去通知自家姐姐们和寨邻们周末到街上他宿舍来耍，他和小芳结婚。 徐军听了哥哥的吩咐后急忙生火做饭去了，徐风与小芳走进后山的林子游玩，林中的乌鸣声拔动了小芳的心扉，悠闲的目光到处寻觅鸟的踪影……徐风突然大喊了一声“野免!”紧接着追了过去，他动作敏捷，健步如飞，小芳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眼睛跟着徐风奔跑的身影移动，一晃不见了踪影，心里更加敬佩。她相信自已的眼光没有看错，想着想着她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徐风了，大山里阴森森的，她反而有些惊荒害怕了……到处寻找…… 徐风追赶了好一阵子，满头大汗，野免没有追着反而被刺划破了衣服，脸也流血了，他在大山中嘶声裂肺地呼喊“小芳——”的名字。山谷应山应水地回荡着“小芳”的喊声。小芳在大山中似乎没听见，走一步停一下探寻下山的路…… 徐风返回原处，小芳无影无踪，他心里十分着急，加大嗓门继续地呼喊“小芳——”仍然没有回应，他后悔不该去追那只该死的野免，自已舍帅又折兵，丢了老婆划了脸，他继续呼喊，继续寻找……他想山虽然大，但是没有怪物，他担心的是小芳找不到路下山…… 小芳终于回到了徐风的老屋，徐军早已把饭做好了，就等哥嫂回来，眼前就看着嫂子一人回来，他走过去瞥了嫂一眼说。 “嫂子，哥哥怎么没有回来呀?” “你哥哥丢下我去追野兔去啦。” “追野兔，是嫂子重要还是野免重要，他追着了吗?” “我看人都追丢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他是不是在林里摔倒了。” “那咋个办?” “你在家等着，我去找找看。” “我陪同你一起去，我知道他在哪里丢了。” 徐军和嫂子刚走到房屋山间，山中传来呼喊小芳的声音，徐军双手捧着像喇叭放在嘴边，对着屋后的大山喊两声:“大哥，嫂子回来了的——快回家来。”徐风听出是弟的喊声，又应了一句:“你嫂子回家去了不是。”徐军回应道:“她回来了。” 林军和嫂子回到屋里等了十多分钟，徐风回来啦，他米灰色的西服手膀处划了一个大洞，脸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还冒着血珠。小芳看着他的模样心疼地说。 “你看去追野免，这下被野免反咬了，我们赶快回去上点药吧。” “我去拿镜子看看。” 徐风对着镜子，用手轻轻的摸着划伤了脸，心里十分难过，怪自己不该去追野兔。这下好了，别人看到肯定说是打架被老婆抓的，他后悔死了。 吃完饭，徐风把通知亲戚寨邻的事又给弟弟再一次做了交代，下午时分，他和小芳往宿舍走去…… 十六
这天，徐风与小芳去照像馆取了相片，来到民政局办了结婚证。回到单位后，小英悄悄地指着徐风脸上的血痕“嗤嗤嗤”地笑着，王博士看了看也跟着笑了起来说。 “我说的嘛徐风，叫你不要费你不听，这下被嫂子抓了安逸了。” “昨天回老家，在山上刺划的，衣服也被划破了。” “嘻嘻嘻，哪个相信嘛，这么长的指甲印。” “关你什么事呀王博士。”小英咧嘴笑说。 “小英你又在火上浇油哈。” “我怎么会是火上浇油呢?人家徐风跟你讲了是刺划的，你却说是嫂子抠的、有指甲印，你又没有看见，你说你是不是在乱诬蔑好人，徐风不要跟他提猪腿去了哈。” “小英，你人面兽心两面三刀哈，人家结婚一辈子都不忘媒人，徐风马上就结婚了，你就叫他把媒人忘了，徐风才不听你的呢。” “你们两个不要瞎扯了，我说过我们是自由恋爱，没有媒人。” “安逸啦噻小英，媒人当不成了，猪腿、公鸡全泡汤了。” “嘻嘻，王博士你倒想呀。” “请你们不要说了，周末都到我家来热闹热闹。” “徐风，要打火炮不?” “你还在说，领导过来啦。”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假装在正经办公。这时，穿着蓝色西服的王领导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径直来到徐风身旁，徐风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王领导看着他脸上添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伤疤笑着说。 “徐风，前两天出证明都是好的，今天脸上就挂这样长的彩了。那个妹儿才来几天，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们怎么就打架啦。” 徐风的脸一下涨红了，慢腾腾地说:“没有打架，是追野兔，刺划破了…… 办公室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一周，徐风忙这忙那，时间过得特别快，周末到了，他按这里的习俗请了厨子、唢呐、十几个男女帮忙打点。 这天清晨，天还没有亮明，徐风按照风俗叫小芳穿上结婚的衣服并把小芬送到了街道东头，留她一人在那里，自己赶回了宿舍。按照黄历书上的吉日时辰，他安排了两个没结过婚的年轻姑娘、两个结婚后生了男孩的青年妇女、两个唢呐师、两个打锣报喜的男子，八个人去街道的东头路旁迎接小芳。 小芬呆呆的站在那里，穿一件红色的连衣裙，盘了头发，还插了花，手里撑着一把红伞早早的盼着……欢快的迎亲队伍经过街道，街道两旁的人听到锣声和唢呐声都纷纷出来看热闹，迎亲队伍一时掺杂了很多人，原本八九个人的迎亲队伍壮大了，看热闹的人有的指手划脚、说好说劣，有的讥讽嘲笑…… 徐风穿着灰色的西服，打着红色的领带，双手抱着一束鲜花在宿舍门前等着。他在宿舍门前摆了一根长凳子，请了一个退喜神的先生，手里倒提着一只大红公鸡在等候新娘的到来。 突然听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大声吼道。 “来了，来了——新媳妇来了。” 小芳撑着红伞走了过来，此时，只见一位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走过去牵着小芳，叫他背朝宿舍，面向前方坐在板凳上。 顿时，宿舍前挤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围着新娘，新娘子把撑着的红伞压得低低的，几乎看不到头。先生左手倒提大公鸡，右手掐了公鸡的鸡冠，靠近新娘，把鸡冠上流的血点在红伞上，右手在公鸡身上扯了几片鸡毛贴在红伞上。 先生退了两步大声念道:“伏以——此鸡不是非凡鸡，头戴高冠子，身穿五色六毛衣，玉帝差你五更来报晓，我今用你做个喜神退煞鸡……”一阵念过，鞭火“噼啪啪”响着，只见他把捆着脚的大红公鸡从新娘的红伞上往前抛了出去…… 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接过新娘的红伞，徐风走上前去双手把鲜花送给了新娘，牵着新娘走进了二楼宿舍…… 一阵功夫出来，宿舍前的水泥坝上六七桌亲朋好友开始吃饭喝酒了。徐风叫来小芳，自己提着一瓷壶酒，小芳拿着一个小酒杯，挨桌给亲戚朋友寨邻敬酒……忙了一整天。 这一天，徐风既当新郎官，又当跑堂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晚上还被单位的年轻人闹新房吵得屋子都快抬了起来……很晚了才离开…… 小芳被这里的风俗折磨得实在太累，靠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徐风走出宿舍，把办酒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回到房里见小芳睡熟了，没有去打扰她。他觉得结婚太累了，仰卧在沙发上，不久就打起了呼噜……
作者简介：
犹永均：笔名迎书，1964年11月生。贵州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有散文诗集《红月亮》公开出版。现为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瓮安第四中学高级教师。
来源：贵州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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