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窗外的几棵楸树上,这几日竟然闹热起来了。天才刚刚放亮,几只麻雀便叽叽喳喳地叫嚷着,让人不禁从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拉开窗帘,打开纱窗,一股携带着油菜花香的风迎面吹来,虽仍有些许寒意,但已没有了寒冬腊月里的寒风那么刺骨,反而沁人心脾,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出了房间,看家人们的房门仍紧闭,或许都尚在美梦之中吧,不想吵醒他们,独自一人来到楸树下,抬头看时,大约有10来只麻雀站在外表干枯却已发嫩芽的树枝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交流着,时而一只叫,其他静听,时而四五只叫,其他静听,时而一起叫,便让人觉得非常吵闹,但却好不热闹,像极了年三十一家人团聚的时候那种吵吵嚷嚷却喜庆热闹的场面。但从它们叽喳的叫声中,能感觉到,这是对春天到来了的喜悦,因为此前的三个月冬季里,未曾听到麻雀这样叫嚷。
麻雀的叫声是清晨里的一道风景,我却不知它们是何时开始这样叫嚷的,正所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等我不经意间发现时,它们已经叫了很久了。
随着初春太阳的慢慢升起,树枝上的鸟儿渐渐飞往了不同的方向,去寻觅着食物,像过完年的人们,收拾节日的余庆,整装待发,陆陆续续地去往了不同的城市,做着各自的事儿。
天完全亮了,村里唯一还养鸭子的老吴头赶着他那群水鸭来到水井边上的水田里,此刻的水田,像有水蒸发一样,一股蒸汽弥漫在水田上空,春江水暖鸭先知,果不其然,鸭子是最早感知春的家畜。
和老吴头打过招呼后,便沿着露水未干的田埂上,游走在栽有油菜的田边,此刻的油菜花全开了,金灿灿的一片,在初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油菜花的清香,敞开双臂,仰起脸,闭上双眼,慢慢吸入这油菜花的清香,要慢慢地吸,才能感觉到这清香里夹杂有春的气息。
春天,一年四季的开始,立春也是二十四节气里的第一个节气。俗话说立春之后暖三分,这话对于身处南方的人们来说确实不假,自立春过后,薄雾蒙蒙的阴雨天渐渐少了,休息多时的太阳趁着季节交换之际,也会常出来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和阔别许久的大地万物打招呼,似乎在说:“我又回来了。”
我是非常喜欢春这个季节的,原因有二,一是春代表着希望,代表了生机。大地万物,经过了秋、冬季两个季节的萧瑟之后,春风拂起,春雨降落,重获新生,发芽的发芽,开花的开花,全然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给人以一种自然的鼓劲的力量;二是因为春季没有夏季那么炎热、秋季那么凄凉、冬季那么寒冷,春风春雨春景都是那么宜人,所以我是非常喜欢春天的。
每年过新年时我都会写春联,写到窗联时我都非常喜欢“鸟语花香”这个横批,这即是对过新年的欢喜,也是对新春到来后的憧憬。
每年立春过后,天气变暖,我们都有放风筝的习惯,一只形似猫头鹰的风筝迎着春风翱翔在高高的碧绿的空中,在暖阳的照耀下,在手里风筝线的牵引下,风筝逆着风向飞行,路过的鸟儿都有些胆怯,迎面飞来都会躲开这个庞然大物;放风筝时而立,时而躺,躺在田野的绿草坪上,地上仍有些凉,但散发出的青草气息、湿润的泥土味,似乎是在对躺在它们身上的人们述说春天的到来、春天的故事。
古代文人多有写春的,耳熟能详的如李白的“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杜牧的《江南春》中的“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白居易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苏轼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对春的描写,由此可见,古人喜春和今人亦然。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所有一切有生命的事物在经过冬季的寒冷后,在春天到来之即都重获新生;枯黄的山上逐渐见绿;冬眠的动物慢慢觉醒;大雁南飞;候鸟迁徙;栓在野外的水牛、马儿也会时不时矗立着迎着春风;小孩子们从火塘边玩耍改到了户外,老人们躺在靠椅上,在自家的屋檐下晒暖阳,春天,是一个有魔性的季节,处处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一年之计在于春,各行各业的人们在春天到来之时都有所打算,农民预算今年的种子要买多少,今年该种什么,怎么种,上班族则在计划今年的业绩怎么提高、学生们则在准备着开学,一派整装待发的气势。
春季是喜人的,是有朝气活力的,是惹人喜爱的,但人生如四季,有春夏秋冬;如五味,有酸甜苦辣咸,喜欢春天,是万物生灵的天性,流连春天则是对春的不舍。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春亦如早晨一样,代表着一个好的开始,万物趁着春季你争我抢的赶紧生长,我们青年人亦应该趁着这美好的青春时光努力奋斗,像农民早春撒在地里的种子一样,吸收土壤的养分,享受着春雨的滋润,发芽破土,牵藤结果,到秋季时有一个喜人的丰收。
来源:贵州作家·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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