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幻想曲
屋顶上面是天空,空空的,像某个人的面容 有飞鸟来过,拍打一下回忆,就断了翅膀 急坠而下,深渊开口,不知道谁在觅食?
上面的上面,就不是天空 那是宇宙 或者是上帝 是我不知道的东西
风吹过来,有季节的味道,也有爱情的味道 都不及炒油豆豉的味道 作为人,从业三十余年,口味很重 轻易就将本我掩盖
有几株苹果树,栽在大花盆里 营养不良,脸色堪忧,却一去经年 依然活着
我想起:昨天也来过屋顶。没有鸟,也没有风 把晒干的衣服包好,慢腾腾的,我就走了下去
此时大雨倾盆
老房子,和我的年龄相仿 几经修葺,也换了两位主人 这也和我一样
约九十平米的一路追随 忠诚于三个房间,局促的厨房 忠诚于三十六年
潮湿的墙壁勾勒出异域风情 失落的光阴,关门时被撞击出声 于是理想就抠出了洞
窗外之外,万里嘈杂 此时的大雨倾盆,我无法挽回 一些头颅被雨伞打颓 我坐在淋漓的光里 看着阴干的屋檐落下无数的生活碎片
狂敲猛打也惊不起溺水的往事 举起一杯酒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写,在安顺这座城
我和蒙 两个在顾府街相向而行的人 在这条街上 匆匆忙忙 在某个点 拥抱,活着
我和昧 相约龙宫写生 彼此已成生人
写的是今生 人已死 活着的,活着
我们的倒影被人群碾过 一上一下,1路车就带走东山路口 带走了虹山湖 带走了我
午夜,走在贯城河的两岸
午夜,和凉风叉手而行。我走在时间的后面 远方的黑就落在眼前,染指白头
记得吗?那条热闹的石板街 走了十年,也寻不到丢失的囊 店铺、招牌、庙宇、神明, 只余黑白二色 一些人,不会再等候于五指开外
桥下的水褪去了谄媚。响动,也是沉默的黑 天空下的市,早已烽火熄边 新的楼房隔岸勃起,旧的情人无迹可循 夜车,露水姻缘一般呻吟,疾驰而过
通明处,谁在一刹那间人影乍分? 此刻世界平淡无奇 一眼就足以丈量所有的期待与幻想 还有一个中年人若隐若现的从容
门打开了
门打开了,爷爷坐在堂屋 他抽着叶子烟。大黄狗在他脚下窜来窜去 烟雾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了 然后再也看不见
门打开了,母亲将祭祀的酒食置好 退到一旁。家里的男子们走上前,焚香、叩首、祷告
门打开了,我被一群陌生人高高举起 有个饱经沧桑的声音响起:这是个男孩 我的哇哇大哭让他们惊喜不已
门打开了,在打开的瞬间又关闭了 我看见一些消失了的画面,被光阴点燃 从眼角蔓延到心底 春风吹来 熊熊而过
柔情似水的午后 ——致bin
我躺在大黄狗的旁边,看着它把爪子伸进我的毯子 看着它憨憨的又退了回去 这个无聊的下午,它试图挑逗我走出大门
邻家的母狗应该就在楼下。那一头花色的母狗 招惹着城市里所有的犬吠 我认识它的主人,坐在大树下,骄傲得像一朵菜花
这是没有雨的天气,阳光中荡漾着美好 这是夏天看裙子的机遇 这是品味矫情的良辰 这是晃动在墨镜上的碧水蓝天 这是选择点对点、木对木、草对草的可能
放过我吧!这柔情似水的午后,我只想昏昏欲睡 生活会允许我暂时眯上眼,在朦胧中思念一只无主的鸽子
向过去的悲伤说再见
从儒林路转角,一直走,就会遇到那间小屋 湿漉漉的外墙,还有一口高高的气窗
那年,我从上面放下篮子 吊起一只烤鸡 烤鸡有时是蒜香的,有时是麻辣的 我拧开酒瓶,就着溽热的空气 大汗淋漓
那年,我从楼下背起婚姻,背起一个女人 一步一步爬上屋顶 没有理想,我最爱的是算天上的星星
身旁的呼吸,一起一落,在梦里沉沦 我却在星河中迷失了方向 夜露很深,更多时候,我忘记了是秋天
我忘记了对秋天说 ——先走的人有选择 而留下的人有勇气 我也忘了说 ——向过去的悲伤说再见
作者简介:王锋鸥,1982年生,贵州安顺人。
来源:贵州作家·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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