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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鸿琳|《泽乃骂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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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2020-7-14 14:20:26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冬天的乌蒙山,风宛如一只找准了时机,就会想方设法往肉里钻的蚂蝗,一丝漏进肌肤,便能让全身瞬间僵住,打上一个切切实实的颤抖。

  但是坐在火塘边就不一样,虽然背部冰凉,但是好歹可以转过身子。假如有点音乐,或者有点新鲜的龙门阵话题,人们便就会久久不忍离去了。说是慵懒也好,说是惬意也好,反正这群人逮住这样的机会,就不会放手。这种情况,往往里面会坐着一圈,外面还站着几圈。他们宁愿这样,也不会钻进被子里去暖和,除非瞌睡挂上了眼皮。

  这种场合,白事居多。

  那天晚上,是一家老人开悼的日子。晚上,在马场街上,很早就浓缩成了这样的一个圈,同心的。大家都没有去管灵堂里的咿咿呀呀,甚至有几个带着孝帕的也跟着来凑热闹。

  炭火熊熊,火星飘散,像是随着各自想法游走的星星。

  围坐在内圈吹奏的乐器很丰富,如二胡配笛,铜唢呐配鼓,还有泽乃(彝族大唢呐)。每一孝家请的乐队演奏一曲,以此类推,围一个圆,不停息。孝家还特意为演奏的团队准备了烟酒,管够一晚上,第二天大家一起送老人上山。

  演奏泽乃的是父子两人,儿子很羞涩,十一二岁年纪,眼神不时的在人群中游走,像是偷了东西,刚好此时被失主发现,但是失主又不想马上揭穿,他的心不停的在忐忑。但是他的泽乃吹得还可以,脚尖抵着泽乃口,嘴鼓着气,手指在不停的变动。有几个调跑得偏了,他用眼睛瞟了瞟父亲,见没有理会,他又接着吹奏。

  当爹的不得了,吹着泽乃,一只脚还用特制的器物打着镲和鼓。其他的都是三人四人一组,他们只有父子两人。人们的聚集不是听铜唢呐组奏现代音乐,隔几里远都能听声音,也不是听二胡组的秀气,人们围着的一个原因就是看,看这父子的配合。

  实际上,外行看门道,内行听诀窍,在方家看来,这爷俩今天的配合实际上并不默契,有断音,节奏也有多处对不起来。

  这对父子来自小凉山,那里处于马场的边缘村,如果步行,可能要走五十分钟的路程。老子叫罗明,儿子叫罗杰,往上几代都是泽乃匠。按照行价,吹奏一场雇金是八百块钱,像今天的这场合,其他人三个或者四个分钱,而他们就两个人,算是赚钱了。

  突然,吹奏的曲子像是一个孩子突然被大人抽了一耳光,而且还被威胁不准哭一般,罗杰的泽乃哑了。就在外围的赞赏中,在同行的审听中。这是相当丢人的事情,作为一个唢呐匠,在火塘边一坐,不仅代表的是孝家的一位雇主,还代表了自身团队的技艺,技术不靠谱,以后谁还会请呢?随着其他音乐形式的介入,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了。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意味着一个唢呐匠家族或许会将失业,最起码是要名声跌落,雇主大减。

  人群中出现了震惊和失望,也有叹息和理解,毕竟这孩子太小了。同行也在诧异,这充满着希望的曲调,突然间就出现了变故了。

  可谓唢呐吹不响,要靠酒来讲,旁边一个唢呐匠还特意的把装包谷烧的酒壶提到罗杰面前,想让他吧泽乃的麦管润润。但是罗杰没有动,他只是望着罗明。罗明满脸通红,青筋暴涨,横着脸,眼睛瞟向了儿子,心里一百句骂人的话都凝聚在了眼角上,热乎乎的,里面仿佛在摩拳擦掌,带有一顿狠揍的凶狠力度。

  罗杰慢慢的转过脑袋,看着父亲的凶相,眼眶立即堆了一层“皱纹”,是在告饶,然后他迅速的将罗明的眼神引向了人群中的一道身影。罗明看了过去,吃惊了一下,证实了情有可原,然后快速收敛了埋怨,算是原谅了儿子。

  这一瞬间,大约就十来秒,其他的人都没有察觉。

  这一变动引起了人们一阵小范围的骚动。下家的唢呐匠敲起了牛皮鼓,看着罗杰,想要和他家配合,或者想要接着到自己一方,是在询问。罗明向他摆了摆手,表示感谢,下家的鼓声停了。罗明缓缓的将手放在了罗杰的脚上,拍了拍,是在安慰。

  罗明不慌不忙,若有所思,也像是在决断。紧接着,他脚上的鼓和镲响了,节奏有异。开始像是菜刀在砧板上快速的剁着肉末,接着声音由小变大,由远及近……鼓声彻底的从脚底发出,顺着蔓延至他的心脏,然后怦怦地震慑向外围,纠结着大家的呼吸。大家的呼吸确实一致的因此变化了,也同时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要干什么?要准备怎么玩?均带着期待。这曲肯定是和其他演奏过的调不一样的。

  鼓声戛然而止。唢呐响了,由远及近。大家能够清晰的听出曲子里是在围绕着一个人在叙述故事。曲子里,带有无数的回声,像是有一个妇人在诉说,也像是在咒骂,像是与人在争吵,还有人应答,有人哭泣,甚至还有人在叹息……其间有无数人的响应、喝斥,感觉就是一个人在自家的园子里倾诉委屈,又像是在某一个地域内的一个大道理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认同。这是泽乃曲,也像是口技。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调?人们在相互张望着,惊叹着,小声的讨论着……罗杰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父亲,看得痴了。这调他听过父亲演奏过,但是父亲却说过这调不传给他。

  今天这一场合,也只有这调能够挽回刚才因为失误而丧失的颜面了。

  罗杰清晰的记得,这调叫做泽乃骂调。

  “年轻人,这叫泽乃骂调,里面的人物一个是奢香夫人,一个是汉族官员马晔,当然还有水西的众多百姓。当年,水西土司葛翠离世,小主年少,马晔欺负这母子,设种种借口刁难,还用荆条侮辱奢香夫人。夫人进京告御状,马晔得到了该有的下场,但是水西的彝家泽乃匠不放过马晔,他们把这段故事记了下来,吹了几百年了!”人群中有个老者端着包谷烧,给大家解释道,“我还以为这调失传了,很多年没有听了,想不到在这里还是听到了,希望不要断了。”他接着嘟囔道。

  ……

  一晚到亮都在热闹,当然,罗杰父子此后的配合差错少了,围观的人越发的多了。

  在最外围,朔风凛冽,凛冻飘散,但是就是侵袭不了以火为堆的这个团体。寒冷,仿佛都属于过去,被风慢慢的刮成影子,吹向远方,踩在脚下。

  一大清早,大家都在稍作的休息后快速的运作,在准备上山的所需,在等候阴阳先生发出的号令。

  雇主没有因为昨晚的小变故说些什么,晚间的守棺让他的心里得到了该有慰藉。他反而挺高兴的,人们在谈及那场高超的曲子的时候,都附带说是他请的泽乃匠,真会请,那曲泽乃真好听等话,让他的心里虚荣了一把,感觉那曲子就是他演奏的一样。

  随着一道道仪式的开展,大家接着也就快速的将曲子遗忘了,还有其他的过场。人们听曲仅仅是想度过奠祭当晚无聊的时光,就像走一个形式,非得有这么一出才能显现孝家对逝者的重视,非得有这一出才能满足当地人对于风俗的支持,非得有这么一出才能提供这一丧葬职业的平台……几百年来,在水西这块地域,形成了默契。

  随便吃了点东西,得到了雇金,用一个装米的口袋装着演奏的器件,随意的扛在肩上,罗明带着儿子就径直的走了,他们没有跟着吹送老人上山,孝家也没有说什么,也顾不得说些什么了。

  罗明显然是压着一肚子火的,他的火并不单是因为儿子的表现,更是苦于自己的处境,其实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儿子的表现只是一小撮火星,这点火星把他这些年过的日子干柴点燃了,这其中有生活的种种苦楚,有对技艺的思考,还有对儿子的前途……每一件事情都有对应的一根材,有粗有细,有长有短。

  他有意的拉开了与儿子的距离,大约三十步的样子,两人就这样走着。

  天上又下起凝冻,像是个冰冷的老仙在作叹息。枯草细细碎碎的言论着,在埋怨风的影子,非要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来进行展示,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靠路边的地里,堆积着未带回家的包谷草堆,像房子,或者直接说,是除了房子以外唯一可以遮掩寒冷的地方,散列在一块一块被分割黄土地上。

  罗明并不想将显露在脸上的困惑与无奈展现给儿子。是的,吹奏泽乃确实能赚点钱,但却不是长远的,寨子里外出打工的已经有好几拨了,每次回来时,谈到外面的情况如何如何,都让自己心痒痒;还有,总不能让儿子就继承泽乃匠这一职业吧!万一有一天不再有土葬了,不再有……

  罗明不敢想,但是他也要正视现实,实际上,儿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不管读的结果如何,最起码能够学到一些做人的道理,不像自己,除了技艺,就只会种包谷洋芋。

  无数的道理,罗明懂,也明白,但是他就是陷于一个连自己都说不清的理由中。假如火会因此而继续燃起的话,想必他已经自焚了,成为一堆烟灰散入尘土。

  罗杰在拖着脚步,他感受到了父亲走路的动作中散发出的浓烈的火苗,是从他眼神里溢出,然后点着的,在他的鞋与凝冻之间摩擦出了散开的火花,直接开辟了一条道路。这路上有着一股浓烈的危机,而且带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像绳子一样捆着自己,拖着自己,这让罗杰觉得,既要必须跟着走,也要和他拉开足够的距离。

  罗杰知道自己的错误,这错误是致命的,入冬以来,就只揽了四次活,所得的顾金既要归还医治阿妈生病的钱,还要买生活用品,还要吃家支的酒,开销是很大的。爸爸可以和其他泽乃匠合伙,但是却分不到多数的几份劳力钱。

  两人在家里曾经演练过无数次,因为鼓气不够或者手指蒙孔不协调导致吹出的音错误,罗杰还被揍了无数次。好歹家兵练成了,可以找钱了,自己却在最熟悉的环节丢了脸。罗杰的脸在发烫,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但是怕被揍确实是事实。

  人群中那双熟悉的眼睛,是老师的,刚好在马场上遇到,老师也在孝家吃酒。他因为无数次无法与爸爸的沟通而妥协,爸爸给出的让步是下个星期就回去上课,要参加期末考试。就是因为那双眼睛的注视,像是将军在盯着犯错的小兵一般,让罗杰感到了浑身的不自在,以致出现了错误,不是因为自己不会演奏,是那双眼睛太有杀伤力了,像是在期待,也像是在逼迫,仿佛在说:快点回学校,读书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那双眼睛曾经让罗杰感到痴迷,虽然他讲的内容罗杰不是完全都懂,但那绝对比一遍又一遍的吹泽乃,直到让爸爸听了满意要容易的多。

  罗杰也在想,作为一个彝家汉子,就必须要担当起家庭的责任,阿妈生病了,就要照顾阿妈,要和爸爸一起找钱,书可以不读,但是妈妈生病却不能不管。

  罗杰感到了委屈,身上有一股这些天以来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难受,此刻均体现了出来,让他连走路都变得偏偏倒倒的。

  “史里都阿厄阿达,厄里都阿厄阿达。”(彝谚,大体意思为:生于火,死于火)罗明念道。

  此时,二人无疑就被怨火包围着,心里无比的憋屈。假如此时是在家里的火塘边,罗明肯定会喝上一大碗包谷烧,然后充满醉意地睡去,不顾一切,没有丝毫的烦恼,虽然醒了以后生活如是。然而不是在火塘旁,还在路上,而且还遇上这寒冷的天气,说实话,讲不冷是假的了。

  罗明停下了脚步,搓着双手,转身望向了儿子。这小可怜,跟个小洋芋果果似的,老是长不大,罗明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罗杰也停下了,看着前面突然止步的爸爸。他怕自己所预想的那一顿狠揍马上就会开始,这让本就寒冷的身子的一部分好像立即开始麻木了,大体就是屁股那一块地,假如此时揍上去,想必会想起鼓声,也像是用锄头背敲凝冻的土一样,会发出闷响,会很痛,发自内心,深入骨髓。他惊悚地望着前面那道模糊的火影。

  “包谷草里歇歇吧!太冷了”。这声音,顺着凝冻,飘向了罗杰冻得发红的耳朵里。

  罗杰如释重负,慢慢的移动着步子。像被绳子牵引着一般,跟着罗明的脚印,走向附近地里的一摞包谷草堆。

  罗明放下了口袋,搬来七八个包谷草,快速地搭了个简易的房子,里面刚好有能够让两个人活动的空间。他堆好了外面,提了袋子,就爬进去了。接着将里面漏风的空隙堵住,扯了些包谷杆在里面垫着,又将里面又顺了顺,尽可能的让空间变得更大些,扯了些干包谷叶子铺在里面,让里面更暖和些。做完了这些准备后,罗杰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家”门口。

  也顾不得包谷草的主人会不会乱骂了,先御寒再说,罗明想着。

  “进来吧!先抵挡一阵,一哈子再回家”。

  罗杰慢慢地靠近“内屋”,想进又不敢进,他还带有一丝恐惧,但是不敢反抗。罗明伸出了一只手,顺势一把将他抓住,将他逮了进来,抱在了怀里。

  有反抗,罗杰全身都是绷直的,像块石头,想挣脱束缚,但是没有更多的动作,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极其不适应,刚刚还像老虎吃人,突然间就丢了根卤过的骨头,这谁受得了?罗杰还在绷着,但是罗明却紧紧的抱住,死不放开。见反抗无果,罗杰就放松了,他看向了罗明,见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发射出一道许久以来都没有展现出来的带有慈爱和肯定的光芒,但罗明却有意的回避着与儿子目光的碰撞,他看着远处,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罗杰盯着爸爸的眼睛,仔细的看。这眼神让压力压了半年了,里面充满了血丝,它本是应该像牛一样的犟的,每个彝人都与生俱来的犟,自己有事要硬扛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主动的告诉身边的人,哪怕再苦再累!它应该经常流泪的,然而它没有,它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一次比一次更激烈,但是它没有变得无神,没有被压垮,反而变得更加的凶了,里面发出了光亮,像火一样。

  片刻,罗杰的眼里凝聚满了晶莹。

  平时父子两人交谈的时间有限,有趣的是,两人用眼神和动作沟通比较多,除非是非要用言语招呼的时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用眼神扫一下,用动作表示一下,罗杰即能明明白白。这导致罗杰的沟通能力弱了,而模仿能力却极强,可能这也与教泽乃的过程有关吧!

  凝冻仍然飘着,柔柔的从天际滑下,经风一吹,变得坚硬了,敷着大地,吊在屋檐,让人们盼望一朵洁白的云或一场酣畅的雪,一堆烧的旺旺的火,又或者一烈刺眼的阳光,都能够提示般的带来希望……

  “你给我讲讲那个骂调吧!”罗杰突然间哀求道,这时,坐在爸爸怀里的罗杰,像只温顺的小羊,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他盯着罗明,打开了话匣子。

  罗明眼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笑了,不勉强了,傻傻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调到底吹的是什么,跟你爷学的时候他也不讲,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啊!怎么可能?”罗杰惊奇道,“哪那个奢香夫人你知道吗?他们说她是个英雄,她武功厉不厉害?”罗杰追问道。

  “这……”罗明显得语塞。

  “应该是个英雄吧!算是我们彝家的大英雄!”

  “哪你怎么不知道她的故事呢?街上喝酒的老头都知道。”罗杰的话多了起来。

  “其实……其实……他们说的夫人应该是官家,我们也称是黑官家,听老人说,好多辈以前,我们祖上只是放羊的娃子,日子不好过,相当于是官家养的牲口,做泽乃匠是从你爷那里学的,他跟到那个学的也不清楚,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故事,也从来都没有人给我讲过。”

  “啊!”显然罗杰又吃惊不小,这在他心理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被人们称颂的英雄,却在老爸的心里感觉到一点都不重要,而他所吹奏的泽乃调,却是在歌颂那个伟大的英雄。

  “英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们的粮食都是不够吃的,有时候还要吃点野菜,过去好几辈更恼火,哪像现在,有吃有住,你还可以免费上学,什么英雄,国家就是英雄!就是你妈妈害病……害病害了你,哎!”罗明明显带着悔恨和不甘,顺势,他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妈妈没有害我,没有害我,我是心甘情愿不读书的,我要跟你学泽乃,我要学骂调,我要赚多多的钱,我要成为彝家最厉害的泽乃匠。”虽然对爸爸说的话不怎么接受,但是感觉得到他难受,罗杰急忙的回应道,眼睛里又充盈着泪水,瞬间就要滑下,他急了,生怕爸爸又不高兴。

  “不吹了,以后都不吹了,明天你就回学校,出年我就去打工,我们一起,把家打理好,就是有些苦了你了,不能住校,要照顾你阿妈。”

  “是我吹不好吗?”

  “不是,是我……不想让你再做个泽乃匠。”

  “可是我已经是了啊!”

  “不会那曲子,你就不是!好好读书吧!吹泽乃是万不得已的出路,一晚到亮不休息,还有竞争,读书好,出路多。”

  “可是……可是……好吧!……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

  “给我吹一遍那曲子吧!”

  ……

  包谷草堆中,于是又再一次响起了泽乃调:呔乃隆!咚咚!呔乃隆!咚咚咚!……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一父一子。

  对于罗杰来说,那股在火塘边让大家一起震惊和充满自豪的感觉又一次的在血管里沸腾,只不过遗憾的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听了。

  而对于罗明来讲,吹这首曲子,让自己心中踏实了许多。他甚至想起了老爷教泽乃时说的话:吹泽乃,混口饭吃,当不了一辈子……




作者简介:


    徐鸿琳:贵州水城人,“文蔚水城”文学沙龙成员。毕业于贵州民族学院中文系,现就职于六盘水市第二十中学。




来源:多彩贵州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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