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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庸:如果不当作家,我想当一个长途卡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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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2020-8-26 14:35:26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明明很优秀,在周围的男性中,我的个子是最高的,相貌是最端正的,既有缜密的理性思维,也颇具行动力的,我的朋友都不如我。可以这么说,我具备了男性的一切优点,只欠缺一项素质——那些女生称之为‘浪漫’。其实‘浪漫’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只有排除掉那种华而不实的感性,以绝对客观的视角,才能够彻底看清事物的本质,采取有效的手段获得最大限度的利益。”


——马伯庸,《ABC——一个理性主义者之死》


2002年马伯庸在新西兰留学,为了哄当时的女友开心,在写论文的间隙写了一个故事《她死在QQ上》。“我不会甜言蜜语,只能编个鬼故事哄哄女孩子。”马伯庸说。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最终有没有被鬼故事逗乐 。


15年后,马伯庸已经是一个从大厂辞职的全职作家,受邀参加“一席”时,他讲的是《当古人遇到十二星座》。他在开场白中说:“这些星座、命理,我个人认为属于封建迷信。我们天蝎座是不相信星座的。”短短三两句,把玄学爱好者们瞬间拍回了现实的地面。


这一切,都令人愈发相信:《ABC》里的自述者,某种程度上就是他自己——一个不太浪漫的,绝对客观的理性主义者。


在小说里,那个理性主义者为了追求爱情而放弃理性,投入“流星许愿”的迷信怀抱,最后葬送了自己。


在现实中,马伯庸施展他的绝对理性,成为了新书一小时预售额破百万的作家。


马伯庸,一席演讲

01 多栖动物

马伯庸的写作经历了几个阶段。用网友的话说,是“论坛时代——微博时代——影视IP时代”。按他自己的划分,是《古董局中局》之前和之后:“《古董》之前是一个自high的写作方式,《古董》之后是大家一起high。 ”


受众的变化似乎并没有给他的创作带来太多困扰。“很多人会觉得写东西是不是要迎合市场,迎合受众。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受众要求的和你自己擅长的不完全统一。你能做的只是吸引和你志趣相投的人,而不是迎合那些和你不同的人。”马伯庸说。


从论坛到微博再到影视IP,他每一脚都顺利地踩在时代的脉搏上。他似乎和时代相处得很好,既不抗拒,也不挣扎。在他眼里,资本和文学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甚至是并行不悖的。“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对立。我对新事物的拥抱程度比较快。做事情还是要抓住一个核心点:你到底想得到什么?这个世界,科技在变,平台在变,但是内容本身不会变。”说这段话时,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世界本来如此,似乎那些被变化打得措手不及的人,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寻烦恼”。


马伯庸对环境的适应力或许来自他童年时期的13次转学。 他曾总结过转学生的生存策略——不要拿自己当外人。 他是一个多栖动物。 如果想让他传授一点“适应不同生存环境”的秘笈,他也许不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因为,适应力对他来讲,已经不是技能,而是本能了。


在南京首发签售会上,马伯庸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很精干 。 出版社的编辑说: “马老师现在每天健身,对下榻的酒店的要求是‘有健身房’。 ” 如果还记得马伯庸2018年圆桌派时的身材,说他“判若两人”绝不夸张。 刚及不惑之年的他,面临的最大困境是体力跟不上创作动力。 “目前想写的东西还是挺多的,主要还是在于精力和体力的问题。 村上春树就是一边跑一边写,我也是效仿先贤。 ”谈及他近期的困境时,马伯庸在电话那头说。


面对跑步的痛苦和无聊,马伯庸说他每天都在跑步的时候想小说情节,“跑步机上一边琢磨一边跑,想通了一抬头,三十分钟过去,好似跑步的痛苦全快进了”。


在减肥这个众生努力又众生挫败的事情上,马伯庸似乎再次证明了: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没有什么“无趣”是不能转化成“乐趣”的,也没有什么痛苦是不能被适应的。


02 “伪历史”考据者

这次的新书《两京十五日》与《长安十二时辰》有相似之处。在一个很短的历史时间段里填充细节,理顺历史的因果,雕刻历史人物。

《两京十五日》的故事源于《明史》里一段关于朱瞻基的历史记载——“夏四月,以南京地屡震,命往居守。五月庚辰,仁宗不豫,玺书召还。六月辛丑,还至良乡,受遗诏,入宫发丧。”在这40多字的历史缝隙中,马伯庸拓展出了一个近70万字的小说。


“这本书写的是朱曕基沿着运河从南京到北京奔丧的过程。 我在 想 他当时是怎么跑的?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遇到了哪些困难?得到了哪些帮助?这些在史书里是没有记载的,那就是我发挥的空间,这是我最享受的事。 ” 对马伯庸来说,历史小说的创作很像是警察站在凶案现场,要凭借遗留下来的线索来重新推演过去、 重构过去。


“历史就像是薛定鄂那只可怜的猫,在时空中永远处于一种似是而非的迭加状态。惟有当历史学家翻开典籍,开始打算研究的一瞬间,历史的真实状态才会最终凝结。但是这种凝结并非恒定,无法通过重复试验来加以验证。一位古希腊物理学家指出:‘人无法两次研究同一段历史。’”马伯庸在早年的小说《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 (下简称为《殷商》) 的序言中如此写道。


在《殷商》的第一章,他虚构了一个作者—— 只斤怯不花·妫·康斯坦丁诺维奇 。 这个人名由一个蒙古族的名“只斤怯不花”,一个中国上古八大姓之一舜帝的姓“妫”,和一个波兰人的名“康斯坦丁诺维奇”组成。 在历史考据还没有成为马伯庸的想象力的边界之前,他的作品最大的特点,大概就是混搭。


“例如以西方翻译腔的风格写三国,‘诸葛亮是如此惊讶,以至于他半天说不出话’;或是以东方武侠的风格写中世纪欧洲,‘一名教士跃至半空,刷刷刷甩出三剑,将对手迫退,然后长啸一声’。”(《马伯庸:重构历史是件很刺激的事》,人民网)他还把动漫《银河英雄传说》的同人文与元杂剧嫁接,写了一篇《元杂剧·忠感动天齐格飞义勇救主》。


正是文体和思维的不受限,帮他冲破了历史小说最大一道槛——深度历史研究对想象力、趣味性和可读性的戕害。在他获得“人民文学散文奖”的作品《风雨<洛神赋>》中,就虚构了曹丕、曹植兄弟与甄宓的“三角”关系。在马伯庸的“考证”中,曹丕为了夺嗣,安排甄宓色诱曹植,并以给甄宓之子曹睿封爵作为交换条件。而后来成为魏明帝的曹睿,并非曹家后代,而是甄宓与前夫袁熙的孩子。


看完这篇文章,我对马伯庸说:“我几乎相信了《风雨<洛神赋>》就是史实。”他在电话里大笑道:“这个就属于,看着越像真的,它就越好玩。” 我问他:“你相信历史有真相吗?”他说:“我相信。”


马伯庸曾说,他的故事是伪历史,但不是伪造历史。虽然史料没有记载,但只要逻辑上成立,也不能说它肯定没有。不妨将这些作品当成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故事。 被网友称为历史“考据体”小说的作者,并没有把真实的历史当成他的目的地,那么他到底要去往哪里呢?

他给我的答案是“好玩”。


“历史对我的吸引力就是对既定事实给出一个新解释。对历史的重新解构,是很好玩的。我不像专业学者,不需要还原历史真相或者传道授业解惑,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个好玩的事。”


03 长途卡车司机

“好玩”和“有趣”经常挂在马伯庸的嘴边。问他为什么喜欢历史,他说因为有趣。问他写作动力来自哪里,他说因为好玩。他不仅解构历史,还解构意义。


他曾在豆瓣开了一档《马伯庸的冷门书单》的节目,发刊词的标题是“你太累了,开心有趣比什么都强。”他在节目里说:“这些书什么主题、类型都有,唯一的共性是不紧跟时代,也不蹭时髦话题,对你创业、实操、工作可能都没什么用……甚至连启示都没有,只是觉得很有趣。合上这本书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一天荒废的特别充实。”


“荒废的充实”大概是“好玩”的另一张面孔:对生活没有过高期待,对单调较为耐受,这样生活反而遍布“乐趣”与“充实”。 而 它似乎也成为了解读马伯庸的一把钥匙。他在施耐德公司一呆就是十年,在他的告别文章《十年》里写道:“这不是恭维。一个人如果愿意在一家公司停留十年,那么一定有工资之外的理由。” 事实上任何的长期合作,都不是单方的功劳。 显然,马伯庸也是一个对重复和单调忍耐度很高,对一件认定的事忠实度很高的人。 虽然他一直追求“好玩”,但他似乎也默认了“无聊”才是生活的底色。他说,在朋友和家人眼中是自己是一个无聊的人。 “因为我对娱乐活动没有兴趣,K歌、party我都很少去,连玩游戏都喜欢玩单机的。 ”


我问他,如果不当作家,最想做什么工作?他说:“我觉得可以去当一个长途运输卡车司机吧。一个人长久地在路上孤独地开车感觉也挺好。”


作为一个追求有趣的人,他时而也向往无聊。



来源:凤凰网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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